纪念邓正来

李洪卫

今天还是从网上获悉，邓正来——一个学术界的风云人物、有思想、有个性的学者去世了。前几天，就想打电话问一下正坦，但是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作罢，只是希望那位老邓能够战胜病魔，只是天不从人愿。

我和邓正来没有什么深交，只是在石家庄有一次做书的朋友闻知邓正来来石，邀请他我也作陪。但是，这种场合当然都是这位老邓的独角戏（一般我称做书的邓正坦——邓正来的弟弟也是“老邓”）：指点江山、挥斥方遒，酒尽人未酣。朋友一一问起学界中人，当然都是所谓的腕们，他或做嘉许或个别的不作声，即不表示特别肯定，十分有意思。他声称李泽厚回国他“训”了李泽厚六个小时，惹得朋友目瞪口呆。当然，我理解这个训话表示着交流、探讨、质疑等等多种蕴含，只是“老邓”的气魄比较大而已。

邓正来的学术思想其实有些多变，这是我个人的感觉，但是，不管怎样，他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同样的问题，在别人那里不容易弄出名堂，到他那里就全然不同。哈耶克自然不必说，已经成为自由主义学界的“圣人”，尤为自由主义的保守阵营津津乐道。又譬如“市民社会”这个概念并不是他首先揭綮的，但是，经他鼓捣就成了大问题，当然这的确是大问题。据说，现在这个问题有些过时，我闻听十分惊讶：中国社会和学术流转太快了些吧。就我个人而言，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正当其时，好像刚刚到时候，前面还是前奏，现在才真正应该进入正剧。他最后留下了一篇思考所谓“中国模式”重要论文：《“生存性智慧”和中国发展研究论纲》。我认为比其以前所有研究都更有价值。邓正来尝试运用默会知识和哈耶克自生自发秩序等观念和其他学者进行竞争性思考，提供了一个发人省思的视角。

邓正来策划、筹划、演绎了很多思想学术界大课题，学术界也是有弹有赞，不一定都是赞扬声，我自己也如是观。但是，这个人还是非凡的。是三十年来值得纪念、以后值得追念的一个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