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渊:哲人其萎,唯悼安息——沉痛悼念邓正来先生
发布时间: 2013-01-27
哲人其萎,唯悼安息——沉痛悼念邓正来先生 沈泽渊 这是我们谁都不愿听到的消息,今早还是悲痛地听到了——邓正来先生今早于六时五十分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的朋友,离开了他的亲人,也离开了他的学生。 我知道这是早晚都要来的消息,这个月的第一天,先生开通了微博,我也是因此才知道先生胃癌晚期的不幸消息的。先生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通过微博守望自己的生命,也让那些关心他的人了解他与病魔抗争的故事。但今早听到先生去世的噩耗后,心里还是一股伤痛,先生没有能够撑下来,没有能够通过一场“大考”,就像先生说的。 我们舍不得他,我们怀念他,我们崇敬他,是因为,他曾给我们以丰厚的学术恩泽,与做学问的宁静操守,甚而做人的高尚品质。 说学术恩泽,丝毫不夸张地说,先生的学术成就在当今的法理学界出其二者尚不多,用张文显教授的话说,邓先生是“我国近二十年来西学东译的最重要的代表人物”。译注方面,最让我们熟悉的我想是博登海默的那本《法律哲学与法律方法》,先生是哈耶克思想在中国的传播者,近些年来,我们对哈耶克思想的关注重视,很大程度上离不开邓先生的孜孜努力。在中国法学界,还有多少人会因为一个人的一篇文章而反思良久,回应万千呢?一篇核心的法学期刊中的一篇文章,平均阅读量据统计仅仅有600多频次,可是邓先生那篇雄文《中国法学向何处去?》至今仍然在学界流传热议,邓先生做到了!邓先生走了,邓先生还是走了,永远地无法在这片还需要更多耕耘者的法理学土地上劳作。 说是劳作,因为邓先生做学问是真的耐得住寂寞,承受得了辛苦的学者。邓先生常常“闭关”,这是他自己的说法。就说先生写《中国法学向何处去?》这篇文章时,就将妻子“敢走”,自己躲进书斋默默的写作。2003年,一向独立研究的邓先生,选择去了吉林大学法学院,“小南湖读书小组”至今还是法理学界培养学生的佳话,而在北大,强世功、郑戈、赵晓力、李猛等博士,组建过“福柯小组”,在如今不读书的大学,这样的现象还会再现吗?耐不住寂寞,没有“寂静的格调”,我们能否做出真的学问?我想,邓先生做学问的宁静操守当让中国法理学界,甚至法学界深思。 说做人的品质。我们都知道先生进入高校前,都是自己独立做学问,所谓“中国第一个学术个体户”,在张文显教授的“游说”下加入了吉林大学,后来又到了复旦,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邓先生想培养更多的学生,让学问的生命延长。如今的大学里的导师,很少有像邓先生这样认真,较真的。给我上法理学老师,曾是吉林大学的法理学博士,曾受过邓先生的教诲——在入学的初期,邓先生会尽量确定好每个人的研究兴趣和爱好在哪,然后才会针对性地指导读书。每个人读得不一样,然后通过讨论达到互补的功效。类似于这样的方式需要花费导师很多时间可想而知。 去年10月,我本可以一睹邓先生的风采,但由于个人原因,未曾谋面。我总是觉得今后还会有机会,后来从先生讲座的图片中看到,当时先生已是满头白发,那个叼着烟斗,穿着黑色马褂的儒雅形象也拗不过岁月,已然让这个专著、译注、编著达40余部的人老去。而我未曾料想,这一次的错过,竟然成了我永远的遗憾。 先生还是走了。 周遭还是如此的喧嚣。 我们永记先生的学术恩泽,邓先生千古! 哲人其萎,唯悼安息。邓先生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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