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邓正来

马勇

今早起来，一位朋友的短信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复旦大学邓正来教授不幸去世。

几天前看到他在医院治疗的消息，心想他一定能闯过这一劫。过去那些年，他是那样坚定、执着、不屈不挠，按照自己的目标往前走，取得了这个时代这个年龄层的学者所能取得的最好成就。真想不到天妒英才，邓教授在这个收获季节的年龄段撒手西归，太可惜了。

我认识邓正来是在二十多年前那个相当灰暗的日子。我已经记不住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在人大，在郊区开了一个又一个的会，现在能想起来的是邓教授太能干了，好像在策划一个杂志或者一个什么学术会议。

那些年，邓正来引领在学术界一批追求新思想的年轻人往前跑，办了好几份在知识界获得广泛声誉的杂志。这些杂志的经济背景、来源，当然都不是我所知道的，但我知道能够做到这些非常不容易。不论这些刊物通过怎样的曲折、磨难获得出版，毕竟在舆论一律的大环境中透露出一点很不一样的声音。每当我收到这些刊物，心中都有一种由衷的感激，觉得这个社会还有许多奋斗的人，社会有希望，中国有未来。

我不是一个善于联络的人，邓正来后来的事情越做越大，我反而与他的联系越来越少，等到他进入复旦，我差不多只是通过他们研究院发来的工作通讯了解邓教授的情况。对于邓教授的每一个成就，我都发自内心敬佩、祝愿，真诚希望他对中国学术做更多的工作。

邓教授的经历非常复杂，体制外的流浪、拼搏，是我们这个年龄的学者很少有的；早几年，重回体制，在几所高校奔波，也是非常成功非常有意义的。我在微博上说邓教授是我们这一代学人中最有故事的。他如果能有一个回忆录，一定能讲出许多独家故事，令人称羡。

我没有资格评估邓教授的学术，因为不在一个领域。但知道他所推动的一些理念，比如公民社会、市民社会，比如哈耶克等，已经成为知识界的口头禅，足见其思想的影响力。